遲子建《雪窗簾》出版:她的小說有一種非常宜人的體溫
編輯:楊馥萌 信息來源: 西e網(wǎng)-人民網(wǎng)發(fā)布時間:2016-5-18
《雪窗簾》遲子建著百花洲文藝出版社
遲子建最新短篇小說集《雪窗簾》出版,接受采訪,談雪國鄉(xiāng)愁,山河舊事:
日前,一本封面裝幀獨特的《雪窗簾》成為這個初夏最讓人心醉的書。這是中國著名女作家、茅盾文學獎得主遲子建的最新短篇小說集,代表了她30年短篇小說的最高成就。該書用14個暖心的故事,講述唯美的雪國鄉(xiāng)愁,讓漂泊的人讀后倍感溫暖:“雪是冷的,但思念卻是熱的,家在遠方,愛是否仍然留在心房?如果春天真的有飄雪,你可愿以愛相隨?”蘇童說:“遲子建的小說構想幾乎不依賴于故事,很大程度上它是由個人的內(nèi)心感受折疊而來,一只溫度適宜的氣溫表常年掛在遲子建心中,因此,她的小說有一種非常宜人的體溫。”
文、圖(除署名外)/廣州日報記者吳波
寫作風格融合了沈從文般雋永蕭紅般率真
雖然在立夏時節(jié)讀雪是有那么一些不合時宜,但是這世上真正的美,又有多少合得上這所謂的時宜呢?書中的十余篇作品,大多寫的是北國雪鄉(xiāng)的蕓蕓眾生與自然風土,清新耐讀,淡然可喜。遲子建繼承了中國現(xiàn)代鄉(xiāng)土文學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,寫作風格融合了沈從文的清新雋永與蕭紅的率真自然。
遲子建作品中的環(huán)境描寫讓人拍案叫絕,以她女性的視角,柔美細致地描摹周圍的一草一木,像媽媽的手,溫暖而又帶著一點點粗糙的薄繭,輕輕地拂在臉上、身上,讓人情不自禁地走進她要給你介紹的村莊里去,甚至通過熟練的文字應用,將每個讀者身旁的空氣質(zhì)感都能調(diào)和統(tǒng)一。
談及最新小說集為何用《雪窗簾》這樣一個名字,遲子建表示:“記憶中,有一幅窗簾,是由霜雪凝結而成的,這些年來一直掩藏在我的記憶深處,每到年味漸濃的時候,它就聳動著,浮現(xiàn)在我眼前。我曾幾次提起筆來,想把這幅雪窗簾掛出來,然而它最終還是融化在世俗生活的濁流中了。我以為它就此消失了,誰知這兩年它又悄悄地現(xiàn)出形影了。它孤寂地待在我心中的一角,發(fā)出明亮而又冰冷的寒光,讓我警醒。我這才明白,真正的霜雪如果不用心去暖化它,是送不走的。”
一本拷問人性的小說集
本書的標題性文章《雪窗簾》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一個拷問人性的故事。故事從火車上一位老太太的臥鋪票講起,老太太有臥鋪票卻不知換票流程,導致自己的鋪位眼睜睜讓給一位中年男人。作者是以一名旁觀者的角度來描述這件事的,在寫到中年男人對老女人交流溝通中,我們看到了一幅不太和諧的畫面。
該書給讀者印象最深的故事,一是“親親土豆”,一是“逝川”,一是“采漿果的人”。人生的道場,悟道的人和修道的人都在努力追求和實現(xiàn)著什么,這“什么”的內(nèi)涵值得玩味,如同人從生到死的必歷,最后全是以墳墓為結,它不值得我們畏懼,而是一種客觀存在的必然歸宿。雪國鄉(xiāng)愁,人世溫情里的脈脈馨香,濁塵似凈,便是載沉載浮的人海,撐篙之人遭遇風浪也罷,碰到海嘯也罷,都需秉持尋常心,因為——尋常心是道。生于漠北的遲子建,冰雪予了她晶瑩的心地,她文章中的平實本就源于地域的給予,這恰恰是她文章的禪。
相信大部分讀完這本書的人一樣會喜歡上遲子建,喜歡上遲子建筆下的細膩感情,喜歡上那些古老的故事,喜歡上灑滿春天的陽光,喜歡上花開滿園的芬芳。作者告訴記者,新書已經(jīng)于本月在各大網(wǎng)站及全國各地新華書店陸續(xù)上市。
掀開雪窗簾背后的記憶
從開篇《格里格海的細雨黃昏》中丟失了故鄉(xiāng)的旅行中的作家,到《一壇豬油》里三個孩子的母親,再到《旅人》里窗外異常寧靜的那片海。我們在故事里,讀別人的人生,卻流著自己的眼淚。
出生于東北的遲子建給了我們另外一種看待文學的視角,她在對往昔歲月的緬懷中,打開一扇窗子,讓氤氳的微光折射而入,溫暖而奪目。恰如一扇半開半合的雪做的窗簾,如此純真,如此美妙,卻又注定要悄然而逝。這世間,最美的最為無奈的恰恰也就是“時光”二字。如果有一架“時光機器”,我們能否讓時光倒流?我們是否能夠永遠留住那些美好的歲月呢?這不過是個美麗的祈愿罷了。
我們注定都是不能回鄉(xiāng)的浪子。離鄉(xiāng),倍思鄉(xiāng)。近鄉(xiāng),情更怯。怕迷失在回鄉(xiāng)的路上,怕給親友帶來失望和打擾。一如遲子建在小說中所言,“有時候,親情是一種打擾”。不禁感嘆,這就是作者的高超之處。作者已到知天命之年,卻懷著一顆赤子之心,天真而睿智。“向后退,退到最底層的人群中去,退向背負悲劇的邊緣者,向內(nèi)轉(zhuǎn)轉(zhuǎn)向人物最憂傷最脆弱的內(nèi)心,甚至命運的背后。然后從那兒出發(fā),傾訴并控訴,這大概是遲子建近年來寫作的一種新的精神高度。”著名詩評家謝冕先生這樣評價她。
文學獎并不比寫作更迷人
遲子建以長篇斬獲中國最高文學獎茅盾文學獎,但她告訴記者,短篇小說有時候會比中長篇更難,“雖然在臺上的時間短,但就因為在臺上的時間短,才會要求人物在大幕一拉開的時候必須是最佳狀態(tài),完全是大開大合的奔放,不像中長篇小說,時代背景人物性格可以由著性子慢條斯理地娓娓道來”。相較散文,遲子建在短篇小說里“節(jié)奏”二字把握得更加微妙,詩一般的環(huán)境描寫,緩慢細致的主人公開臉兒,矛盾激起時像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人的心臟,一張一弛,在鑼鼓點最緊的時刻戛然而止,這大概便是短篇小說的魅力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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