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敬澤《會飲記》:“我”也可能是個復數(shù)
編輯:魏少梧 信息來源: 西e網(wǎng)-光明網(wǎng)發(fā)布時間:2018-12-18
“我們每個人身上都住著一群人,這一群人不一定都是外人,還包括我們自己,有一個、兩個、三個、四個,乃至N個‘我’,也就是說,‘我’也可能是一個復數(shù)。”對于“我”,李敬澤坦言,自己在《會飲記》中最想說的是如何去認識。
由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、SKPRENDEZ-VOUS、北京閱讀季、鳳凰網(wǎng)文化聯(lián)合主辦的“身體里的客廳——《會飲記》新書分享會”日前在SKPRENDEZ-VOUS書店舉行,批評家、散文家、《會飲記》作者李敬澤,著名藝術(shù)家徐冰以及詩人、作家、翻譯家西川與各屆讀者分享了《會飲記》的閱讀感受,并就文學藝術(shù)詩歌等話題展開深入的討論和交流。
李敬澤畢業(yè)于北京大學中文系,曾任《人民文學》主編,現(xiàn)為中國作家協(xié)會副主席。著有評論集《為文學申辯》《致理想讀者》《會議室與山丘》等,散文集《詠而歸》《青鳥故事集》等。2004年獲“華語文學傳媒大獎·年度文學評論家獎”,2016年獲“華語文學傳媒大獎·年度散文家獎”,2017年獲首屆“十月散文雙年獎”。
《會飲記》2018年8月在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出版,本書收錄了李敬澤近年來在《十月》雜志專欄刊登的系列隨筆,是這位“新銳作家”繼《青鳥故事集》《詠而歸》之后的又一力作。李敬澤用親歷者的眼光,從歷史的深邃中觀照當代文學的現(xiàn)場,拾起落滿灰塵的書籍,在縫隙中劈開思想的天地,編織出屬于作者自己的文化和心靈地圖。
關(guān)于《會飲記》的寫作緣起,李敬澤當日談到,“我們每個人身上都住著一群人,這一群人不一定都是外人,還包括我們自己,有一個、兩個、三個、四個,乃至N個‘我’,也就是說,‘我’也可能是一個復數(shù)。”他坦言,《會飲記》一方面是要和身體里的那一群人打交道,另一方面是和這個復數(shù)的“我”打交道。寫作這本書,其實就是為了把這個客廳里的主人和客人他們怎么打交道,他們在說什么,他們在每時每刻的交際、交往寫出來,如此而已。
著名詩人西川對此表示認同,他說:“我們的身體里確實住著好多人,有些人住一段時間走了,有些人一直住在這,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,身體里住的客人越來越多,有的時候這個客人的形象清晰一點,有時候那個客人的形象清晰一點,有的時候是非常模糊的一些人。”他進一步提到,“有時候你不完全是你自己,背后可能還有幾個人,你必須走近了跟他們打個招呼辨認一下。也就是說,’我’和‘我’之間,在我們每個人的客廳里面,互相也有一個相互辨認的過程。”
著名藝術(shù)家徐冰關(guān)注到了《會飲記》中關(guān)于真假方面的判斷,“假作真時真亦假,無為有時有還無。”他坦言,“在今天這個時代,我們每個人都像一個雙簧演員,我們和我們的手機配合著演雙簧。我們發(fā)布給世界的,完全是我和我的手機在配合著向世界所表述的我是誰,或者長什么樣子,實際上你根本看不到真實的這個人,所以今天真假這個事情變得很怪誕。我們所看到的和實際的東西到底是什么關(guān)系,實際上這也和身體里的客廳有關(guān)。”
另外,關(guān)于紙媒寫作、影像寫作或數(shù)字寫作,徐冰還向大家分享了自己的一點感受,即無論是李敬澤的《會飲記》、西川的《唐詩的讀法》還是他自己的《我的真文字》,紙媒的寫作滿足了一代人對于文化情感的一種寄托,“我們能觸碰到或能真真切切拿在手里的,更能幫助我們?nèi)祟惔媪舾L一點的文化記憶。”
所謂“會飲”,用李敬澤自己的話說,那便是一群人喝了酒、洗了澡,躺在那里談天說地,談文學藝術(shù)談現(xiàn)實生活,也探討人生和真理。
對于以文學的語言講述自我講述當下,李敬澤認為這是一個一直存在的問題,他以宋徽宗為例稱:宋徽宗被金人抓了去,一路遭遇非常悲慘,但是宋徽宗走到半路上寫一首詞,卻還是在那杏花春雨江南那一套,好像他還過的很好似的,其中有一種可能,就是當他提起筆來用那樣的語言、那樣的規(guī)范在寫詩的時候,他的這個寫法是沒有辦法處理他的真實經(jīng)歷,他不會面對他自己的傷口,不會面對他自己的痛苦。
李敬澤直言,“就像王維,不可能用他那樣的語言和方式寫安史之亂、寫三離三別、寫顛沛流離、寫人的卑微,所以杜甫為什么偉大,杜甫在傳統(tǒng)里是一個承前啟后集大成而且是革命性的一個人物,他使得那套規(guī)范變得能夠面對他的復雜一面。在這個意義上說,對于我們這個偉大的漢族來說,不管在什么時候,是在一千年前還是現(xiàn)在,其實都面對一個問題,我們?nèi)绾文軌蜃屛覀兊恼Z言面對我們的復雜心理。”(高凱)
原文鏈接:http://reader.gmw.cn/2018-12/17/content_32180040.ht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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